[摘要]临潼柿子树,柿子红时, 霜降前后,籽粒进仓柴草上垛,西风摇落树的叶子,秋阳下的村庄越来越豁亮,高的洋楼矮的瓦房都露出了檐角。在这秋的村庄里,几树柿子按捺不住柔情蜜意从浓霜里钻出来,它们身穿大红衣装跃上枝头,似乎在眺望路的远处迎亲的花轿。老屋前,枯瘦的枝干挑起一盏盏灯笼,又像老母亲站在风里为她流浪天涯的儿女们导航。
,柿子红时, 霜降前后,籽粒进仓柴草上垛,西风摇落树的叶子,秋阳下的村庄越来越豁亮,高的洋楼矮的瓦房都露出了檐角。在这秋的村庄里,几树柿子按捺不住柔情蜜意从浓霜里钻出来,它们身穿大红衣装跃上枝头,似乎在眺望路的远处迎亲的花轿。老屋前,枯瘦的枝干挑起一盏盏灯笼,又像老母亲站在风里为她流浪天涯的儿女们导航。
在我儿时的记忆里,我家是没有柿子树的。村民栽果树的人家也不多,印象深的是村前大堰埂子上有两棵柿子树。春末夏初,柿子花开了,四个粉黄色花瓣依偎在大叶子里,小巧玲珑,活像一个个吊着的灯罩。花瓣凋谢后,指肚大的小柿子乖巧地伏在花托上。青柿子慢慢地长大,在成长中总要脱落一部分。孩子们喜欢在树下捡小柿子,碧绿的颗粒拿在手里润滑如石子。很多,女孩子们捡一把相约三两个坐在石碾盘子上玩抓子游戏,馋嘴的男孩子拾获后视若珍宝,他们塞在只有自己知道的烂泥里沤,并把用这土法退去青涩的青柿子当做美味。
记得那一年柿子红的时候,我带着妹妹坐在碾盘上玩儿,邻居抱娃娃的花婶子叫我:“泼匪女儿,上树帮我摘柿子好不好?”一听这招呼我浑身都是劲儿,跑过去拿根绳子拴腰里三脚并两脚爬上丈把高的柿子树。脚踩稳后,甩绳子系上一个小竹篮,再把小竹篮挂在树杈上。那是棵牛心柿子树,大黄的个头熟透了也不软。我一爬上树就勾枝采摘,黄橙橙沉甸甸的柿子可真喜人,一直摘得树上只剩下稀疏的红叶子。我又一个双手抱树干脚放空,一滑溜就落入地下,眼勾勾望着我摘的这几十个大柿子。花婶儿扫眼就看出我的小心眼儿,笑着承诺道:“这柿子现在可吃不成,等我泡甜了就给你送一些。”于是,我巴眼望天黑再天亮,天亮后又是一个大白天。傍晚的时候,花婶儿的影子终于出现在她的东房角,她端着一竹饭筐红柿子冲我们家走来。那或许不是我第一次吃柿子,却是关于柿子最早最甜的记忆。
村前堰埂子上的两棵柿子树年年开花结果,却一直不能收获。于是,村干部决定挖掉烧柴。那山坡是外婆村里的,父亲征得村干部的同意砍了些回来编猪圈。那棵大柿子树被人掏钱买走了,我父亲用板车拉七十斤洋槐木换回一棵小柿子树。小柿子树栽在厨房前的花台边,浇水很方便,只是房前都是大枣树,小柿子树难以承接足够的阳光雨露。那么呢,隔年,柿树开花了,结了不少小柿子,长大的并不多。这是棵稀罕的品种,成熟的柿子状如小磨盘。年年结二十来个,一个差不多三四两重。树也一直没长多高,站到椅子上拿钩子往下拉伸手就能摘到。每摘了柿子,母亲拿出坛子里外洗净,在坛子内倒入冷热水勾兑的阴阳水,再把柿子泡入水里封了坛子口。一整天过后,柿子的青涩味退尽,咬一口只有厚实的甜。如今,人去房空,老屋门前长满了灌木荒草。那棵柿子树还守在斑驳的时光里,不知是否又结了磨盘柿子。